最好的心,是平常心 之一、之二

之一

2017年8月12日A

中国人和泰国人坐在一起,根本看不出国籍。今天有一百多位中国人参加禅修,需要分出地盘给他们坐。我们泰国人很方便就来了,而有些中国人此生只能来这一次,所以要给他们一些机会。

目前有几个国家的人来参加禅修课程,中国人的禅修班是最稳健的,国际班或是其他国家的禅修班的情况依然不太稳定。中国人的问题比较少,因为他们本身已经是佛教徒了,真心实意来学法,想要修行,所以很容易指导,而且我们两国的文化非常相近。西方人却不然,很难学法。

事实上,有两类人学法与修行起来比较难。第一类人,他们自认为修行就是改造自己的心,这类人大多会打坐修习禅定,让心宁静如止水,认为强迫心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,就可以离苦。这些人很难指导,因为他们黏着于禅定,就像是“井底之蛙”,一直停滞于这个状态,以为修行就是打坐,无法接受进一步的指导。

打坐时,他们会去改造心——心不好,就让它变好;心没有快乐,就让它快乐;心不宁静,就让它宁静,诸如此类。他们以为修行就是做这些事情。这样的理解过于肤浅。把自己封闭起来,固执己见,无法学到新事物。指导他别去紧盯,但他不愿意听,就是要紧盯。这种人有很多,类似的西方人也很多。或者有人喜欢去玩能量,或让心变得静如止水。这些人学法都很难。

因为真正的学法就是——一定要如身本来面目地去知道身,如心本来面目地去知道心。我们是要探究身与心的实相,这是学法修行的总指导思想,而不是改造身和改造心,令其变得不自然。如果一想到修行就开始改造自己,改造身,改造心,让它们不自然、不正常,就无法看到身体自然而平常的状态是如何的,心的自然而平常的状态是怎样的——全看不见了。

还有另一类人修行也很难,就是“想太多”的人。西方人修习的禅定有很多,他们喜欢禅定,修习形形色色的禅定,都可以归于“打压”之列。而中国人属于另一种状况——“想太多”,这也导致修行变难。想得太多,努力通过思维去学习一切,但是思维和念头并不是实相,念头和事实是两回事。我们的所思所想,可能对,也可能错。因此,无法经由思维来学到法。

我们可以观察中国人,他们喜欢问问题。想得很好也问得很深,但是回答了第一个问题,他们又会继续去想,于是就有第二个问题、第三个问题……想得越多,疑问越多,随后就不停地问。

法,无法依靠思维和念头来学习;法,也无法依靠打压身与打压心来学习。就是这两部分导致修行变慢,白白浪费时间,因此佛陀教导我们践行中道。中道就是不契入两个极端。一个极端是:迷失去随顺烦恼。喜欢想的人就是处于迷失的状态;还有另一个极端:打压自己。打压身与打压心,这属于修苦行的范畴。

倘若我们的心还没有契入中道,就无法学法。真正的中道是什么样呢?就是自然、平常、普通的心。平常而普通的心就是契入中道的心。平常、普通人的心,就是最佳的心。

我们处于“人类的状态”。“人类”是指拥有高心灵水平的人。平常而普通的人类之心已经是最棒的心了。我们却在修行时扔掉了平常而普通的人类之心,转而构建散乱之心或是苦闷之心,不断地打压自心,白白浪费了平常而普通的心。

最平常的就是最好的。平常之心,是“知者、觉醒者、喜悦者”。因此,我们的心,要成为所有境界的知者。

契入纯净无染与解脱自在的核心原则,佛陀教导道——“因为看到实相,才感到厌离;因为厌离,才放下执着;因为放下执着与抓取,才会解脱;因为解脱了,才知道已经解脱了。”就是在那里获致离苦。

因此,我们要想看到实相,首要因素就是——那位能观的观者,一定得是平常而普通的。如果观者不是平常普通的,就无法如其本来面目地看到一切。

要想看到实相,首先观者必须正确,然后才能正确看见那些境界或状态,也就是名法和色法,这样我们才会领悟实相。因此要努力地提升自己,让心成为真正的观者,而不是思者、想者、演绎造作者。

不断思维的心并不是“观者”或“知者”。“观者”之心有许多称谓,最精准的就是“观者”。因为“毗钵舍那”的意思就是“清楚地照见”,如其本来面目地看见、彻见。“钵舍那”,就是指“看见”,“毗”,是指“清晰地”,合并起来就是“清晰地看见”。

因此,我们的心一定要先变成“观者”,也就是成为“知者、觉醒者、喜悦者”,心一定要能够来到这样的状态。

如果心不正常,变成紧盯者或苦闷者,观什么都会是苦闷的,就连呼吸也是苦闷的。比如:有些人修习观呼吸的时候是苦闷的,经行是苦闷的,打坐也是苦闷的——做什么都是苦闷的,因为心已经不正常了。

首先要训练让心变成普通而平常的心,然后以普通而平常的心去觉知所缘——组合成“我”的所有名法和色法。要轻松自在地觉知,如其本来面目地觉知,不久就会看到身和心的实相——无常、苦、无我。

因此,别去改造心,让心变得不正常。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心变得不正常呢?因为有“想要”,心贪了起来。比如,“想要修行”的意欲一生起,就会干扰我们的心,“想要修行”本身就已经错了。如果真会修行,就要“及时知道”。一旦心中生起“想要”,要直截了当地知道,一旦及时知道“想要”,“想要”就会灭去,然后就能以平常而普通的心来觉知身、觉知心,不让欲望来主导。

会不会太难?翻译得过来吗?哦,真棒!隆波说的是泰文,翻译可以实时译成中文,厉害!注意到了吗?隆波一停止说,我们的心就跑去想。观察到了吗?心跑去想了,大家要及时知道;心贪了,也要及时地知道。

心为什么跑去想,因为想要知道。由于想要一探究竟,所以才跑去想。当有“想要”藏在背后,心就会工作,如果及时知道心的“想要”,心就会停止工作,然后变成知者与观者,轻松自在。当“想要”生起时,及时知道它,“想要”就会灭去,心就会醒来。或者先有了“想要”,但我们没有看见,接下来心跑去想,如果及时知道“心跑去想了”,心也会醒来。何时如其本来地照见境界,何时心就会醒来,便有正确的禅定。

当生气生起,如果我们及时地知道,心就已经对了。但如果生气生起之后,只想着怎样令生气消失,接下来心会不停地挣扎,这就不对了。因此,要轻松自在地去观境界——贪心生起了,知道;嗔心生起了,也知道;心散乱,偷跑去想了,也要知道。就是这样不停地训练下去,最后,心就会变成平常而普通的观者。

有一次,隆波去曼谷讲法,去得稍早一些,就在半路的加油站休息。当时有泰国人和西方人在前面走来走去,隆波指给一起去的出家师父看,“你观察到了吗?他们没有想到修行的时候,因为根本不会修行,所以他们的心是自然的。”

事实上,最好的心就是平平常常的心,也就是普通而自然的心,而不是被打压到不自然的心。

因此,我们不要打压自己的心,而要去知道——心是什么状态,知道;身体的运动变化是怎样的,也知道。既不打压身,也不打压心。所有被觉知的对象无论名法或色法,都不去打压。作为知者、观者的心,我们也不打压。任何事物都不打压。

要以自然、普通、平常的心,去觉知自然、普通、平常的身与心,一旦这样简简单单地觉知,随后就会看到实相——身的实相,心的实相。当心变成真正的观者,我们就会看到实相。如果我们去干扰、打压,就看不到实相了。

要观察我们的心——心跑了,知道;心跑了,知道。并不阻止它跑。如果什么时候阻止心跑,立即就会憋闷,这称为已经“干扰心”了。因此,心跑了,要知道“心跑了”。

如果在知道“心跑了”的瞬间,控制不让它跑,这已经是在干扰、打压心,也要及时地知道。我们不打压它们,也不干扰它们,只是如其本来面目地知道它们——包括作为“观者”的心,也包括所有被觉知的对象——名法与色法。

名法,就是比如,苦与乐的感觉,贪、嗔、痴之类的。而心是观者。进一步会看见——心本身也是被观察的对象。心会生起在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,我们要及时知道,轻松自在地知道,老老实实地知道,不用改造它们。无需矫揉造作,不需要装出一个不苟言笑的修行人的模样,言行举止跟普通人完全两样,无论做什么都不普通、不自然、不平常。

让自己成为一个平常而普通的人吧,不用打压自己。比如,有人走过来了,感觉到了吗?心立刻就跑去找他了,就只是知道,不去阻止。看见有人走过来后,心想要看,提醒自己“别看!别看!”这样紧盯着就是在打压和干预。那怎样才是正确的?心跑是因为心想要知道,心跑掉,只要知道“心跑掉”,就可以了。

难吗?不难,非常简单。难是因为我们企图变成“修行人”。就是这个“修行人”让我们受了不少罪。我们觉得“修行人”一定要“做”点什么,对吗?一定要“做”得超乎寻常,不“做”不行!就是这个在欺骗我们,浪费我们的时间。

如身本来面目地知道身,如心本来面目地知道心,简简单单地知道,如何去知道?就已经切入修行的实质,大家要认认真真地学习。

之二

修行有两个部分,第一部分是在固定模式之中修行;第二部分是在日常生活之中修行。

最重要的是在日常生活之中修行,如果做不到这点,在今生体证道、果、涅槃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。

为什么?因为我们生活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日常生活里。如果只在打坐或经行的时候才能修行,我们一天能打坐多久呢?又能经行多久? 没有多少时间。而如果能够在日常生活之中修行,那么就几乎一整天都在修行了。

在日常生活之中修行,就是以平常而普通的心, 觉知身与觉知心,轻松自在地觉知。当眼睛在看的时候,不用阻止眼睛去看,也不用去选择一定要看好的,不看不好的。眼睛看到什么都行。比如,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人的脸, 感觉就会在心中生起,心会时苦时乐。看到某些人,心有快乐;看到某些人,心有苦。要及时地去知道。心中生起快乐,要知道;心中生起痛苦,也知道。看到某些东西,心是善的。比如看到精美的佛像,心会感觉平静舒坦,要知道“平静舒坦”;看到讨厌的人,嗔心生起了,要知道“嗔心生起”。

眼睛看到色,然后心中生起苦、乐,要及时知道;心中好、坏生起了,也要及时知道。在日常生活就是这么训练。有眼睛就看,有耳朵就听,不用捂住耳朵。

耳朵听到声音之后,生起了快乐,要知道;生起了痛苦,也要知道。听到声音之后,心是善的,比如听法之后,心中生起善法,要知道“心是善的”。如果心中生起善法之后却不知道,一直沉醉其中就不行。如果心是善的,知道“心是善的”,这个不错。或者听到声音之后,心中生起了不善,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之后,生起爱恋,要知道“爱恋生起了”,“贪欲生起了”。听到某人的声音,我们会喜欢,感觉到了吗?喜欢某个声音,听了之后完全沉迷进去忘了自己,听了之后想入非非了,要及时知道自己的感觉。

耳朵听到声音,要及时知道感觉——苦也知道、乐也知道;心是善的,知道;心是不善的,也知道。比如,高兴得忘乎所以,想入非非,心有贪欲,或者听到了声音,有嗔心生起。又比如,我们现在坐着听法,有个人拿着手机在旁边打电话,我们一点也不想听,然后就会生起嗔心,对吗? 要去知道“有嗔心”。

眼睛看到色,心中生起了苦、乐,要知道;心善,知道;心生起贪、嗔、痴,也知道。耳朵听到声音,心中生起苦、乐,要知道;心是善的,知道,心贪、嗔、痴,也知道。

鼻子嗅到气味,也是如此。嗅到有些气味,心有快乐。我们闻到哪些气味心会有快乐?回答一下,闻到什么气味会快乐?是香味吗?不是。有人闻到臭水沟的气味会感到快乐。比如从小在臭水沟边长大,对那个气味非常熟悉。去国外后再回来,闻到臭水沟的气味,就会感到非常心满意足。

闻到什么会让我们快乐?是那些让我们满意的气味,未必一定是香味。有人闻到香味之后并没有快乐可言。有人洒了非常好的香水,我们闻了几乎要晕倒。因此,香味并不一定让我们产生快乐,而是喜欢的气味让我们快乐。

闻到气味之后,心有快乐,要知道快乐;心有痛苦,要知道痛苦;心是善的,也要知道。比如,闻到香味之后,联想到给佛像沐浴,心中就会生起善法;或者如果心中有不善法生起,也要知道。比如闻到香水味,想到刚给尸体沐浴,心中就会生起恐惧。我们这一代人都很怕香水味,在家里闻到这个味道就胆战心惊。如果是古人,一直在用这个香水,就不会害怕。

鼻子闻到气味,有快乐,要知道;有痛苦,也知道。心善、心不善、心贪、心嗔、心痴,也要知道。

使用同样的原则,去觉知唯一的地方——自己的心。不管是眼睛看到色,耳朵听到声音,鼻子闻到气味,都要来觉知心,苦、乐、好、坏全都生起在心。不断觉知下去。

舌头尝到味道,会在心中生起感觉,品尝这个味道会快乐,品尝那个味道会痛苦。品尝什么味道会快乐?好吃的东西吗?是那些令我们满意的味道。刚才已经有过了教训——让我们快乐的不是好吃的味道,而是心喜欢的味道。因为有些人觉得好吃,另一些人觉得不好吃。即使品尝同样的东西,感觉也是不同的,因为心是不同的。对不同的人而言,让心感到满意的味道也不同。

有人喜欢吃生的、有血丝的、带腥味的,我们一看到就毛骨悚然,光是想到要吃那些就已经倒胃口了,他们却觉得鲜美无比。日本人喜欢吃生鱼片,他们觉得好好吃啊,对吗?我们吃得了生鱼,对吗?但吃不了臭鱼。

“臭鱼”翻译得出来吗?嗯,厉害!知道臭鱼,哦,曾经在东北部生活过。

尝到满意的味道后,心会感到快乐,有贪欲;尝到不满意的味道,心会感觉苦,然后就有嗔心紧随而至;尝到平常普通的味道呢,就会心不在焉,连吃的是什么也不知道,只是不停地吃,并没有明显觉得好吃或不好吃,机械式地吃个不停,已经彻底被“痴”吃掉了。因此,烦恼习气是紧随着感受而至的,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接触,有时生起苦,有时生起乐。

身体的触方面,比如有些按摩师下手特别重,力大无穷,按下去特别痛,被按摩师按摩得很痛时,是苦还是乐?身体是苦还是乐?如果按得重,身体是苦的。大家已经被转晕了。接触满意的事物会快乐,是指心的快乐;但身体如果被按摩得很重,就会苦,按摩得轻些,身体会觉得舒适;对于心,有的按摩师力度较轻,心却没有快乐,“这个按摩师根本没按到穴位”;按摩师按下去,几乎要痛晕过去,反而有快感,心里高兴,觉得值了!

因此,身和心是不同的,它们是不同的部分。对心来说,接触到满意的事物就快乐;接触到不满意的事物就痛苦。有的人在按摩之后要吃止痛药,但是痛并快乐着!风雨之后是彩虹,痛完之后觉得很舒服。阿姜宋彩尊者曾经探究为什么有人按摩之后,认为很舒服,感觉很好?因为在按摩时已承受了苦,等于偿还了不善的业报。一旦痛苦过后,反而觉得舒服轻松。

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接触到所缘之后,生起苦,要知道;生起乐,也要知道;心是善的,要知道;心是不善的,也要知道;生起贪、嗔、痴,也要知道。这就是在日常生活中修行。

至于心,心跑去想,一旦有念头生起,就会生起苦、乐、好、坏,我们要有觉性地及时知道。心快乐,知道;心痛苦,也知道;心是善的,知道;心是不善的,也知道。

有苦与乐的时候,我们对其有觉知,称之为“在修习受念处”;心善与不善的时候,对其有觉知,称之为“在修习心念处”,就是在心这里用功。

因此在日常生活中,我们就是这样简单地训练。

如果观不了心,就去观身,身体左转、右转,身体动、停,去觉知。如果能觉知心,就觉知心;觉知不了心,就觉知身体。

但一定要会修行,要好好地训练。在日常生活中,比如过马路的时候,别紧盯着身体——身体正转过去看车,慢慢转……哦,这里没有车……再往那边转,也没有车……过马路,结果被车撞个正着。我们还在转身时,车已经从另一边过来了。以为那边没有车,这边也没有车——走起,结果死了。

我们需要稍微留一点时间差,让中国人先听完。

因此在日常生活中,别把自己弄得像机器人或像僵尸一样,做什么都很迟缓,那会白白被车撞的。正常地移动,最重要的不是身体,而是在于有觉性及时知道自己的心。别走神,无论做什么,别走神。比如过马路时,有职责照顾好自己,别让车撞,一瞧、二看、三通过。

有些人真是厉害——在泰国的华人街,马路上连斑马线也没有,隆波一直以来都没本事过,但是那附近的人眨眼就到了对面,他们在车流中穿梭,左闪右躲,分分钟的事。但是隆波学不了他们,不行!隆波知道怎样都过不去,所以就不冒险了。

别强迫让心静如止水,像枯木、似石头,有眼睛就去看,有耳朵就去听,有舌头就去尝,有身体就去触,有心就去想,让它们自然运作,但在心里有觉性配合着,就只是如此而已!

有快乐,知道;有痛苦,也知道。比如现在我们要过马路,到处是车,感到胆战心惊,要知道胆战心惊,知道说“要小心”,就真要小心!而不是知道——害——怕,恐惧消失后再迈步,噢哟!车会停着让我们过马路,我们“提、移、落、触”地慢慢走,一个小时还没过到马路对面,车就不等了,直接撞。如果隆波开车的话,可能也会直接踩油门了。因为太讨人嫌,走得太久了!

因此,动的时候就是正常地动,别刻意放慢。修行人并不是做什么都很慢,要让生命回到平常与自然,以前怎么走,现在还是那样走。

但要训练让觉性变快,眼睛看、耳朵听、鼻子嗅、舌头尝、身体触,行、住、坐、卧等等,都要去觉知,我们的心是怎样的,也要及时知道,这样不断地简简单单及时知道心,轻松自在地及时知道心。而不是打压心、紧盯心,也别守株待兔。在日常生活训练觉性,别等着去看心是什么样,而是先让眼睛去看、耳朵去听、鼻子去闻、舌头去尝、让身体去触、让心去想,然后有什么感觉生起了,才去觉知。

别守株待兔——好啦,我们就要看了,看——看——看,这样一开始就紧盯了。眼睛还没睁开,就开始紧盯着看心的变化,睁开眼睛了还是这样紧盯着,没什么变化的,因为心已经不自然了,没有任何动静,心一直在被紧盯着。

因此,在观心之前,别守株待兔去提前等着看,让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心去接触所缘,接触之后,等感觉生起了,才去知道,别等着去觉知。

如果等着去看——好啦,要睁开眼睛了,看看心是什么感觉,睁开眼睛……心是没有什么感觉的。心被紧盯着,被专注着,所以就没什么感觉。先捂住耳朵,一会要打开耳朵了,就要听到声音了,我们的心会是怎样的呢?放开之后,心没什么感觉,这样就是步入了打压自己的极端。

一开篇,隆波就开示到错误的两个极端:第一个是打压自己的极端,去紧盯心,一直紧盯;或是,苦、乐、好、坏的感觉生起之后,心产生满意或不满意,心就努力跳进去对治,进去呵护某一部分、纠正某一部分,这属于进去干扰,这样是行不通的。

因此,如果有快乐生起,心满意,要知道满意。满意于快乐,只是知道,这就够了,然后就会看到满意生起,而后灭去。有痛苦生起,心不满意,要知道不满意,就只是这样而已,不需要去改造。

如果快乐生起之后去呵护;或者作为“修行人”,快乐生起之后,必须“冷血”,让心一整天呆滞、如如不动、眼神发直,什么来了都宛如过眼云烟……禁止大家模仿,这是仅限于隆波的专业能力。隆波想把心变成什么样子都行,不会黏着,如果大家硬要去做,就会黏着到明天的。

不要那么做。要不停地觉知、觉知,等下我们就要训练,在吃饭的时候,实时实地的去修行。

我们吃饭的时候,眼睛看到食物,心是什么样子的?朋友来抢我们想吃的食物,心是如何的?耳朵听到声音,鼻子闻到气味,心是什么样子的?就是这样及时知道感觉。但别等着去看,要让感觉先生起,然后才去看。去用功,这可是“实修”的禅修班,大家去吃饭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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