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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8月20日
学法与修行,要频繁地训练觉性。
一定要能够把修行真正运用到现实生活里。假如仅仅只是在参加禅修营以及礼佛和念经的时候很厉害,这样的技艺就太过羸弱了。
我们一定要让修行与现实生活能够水乳交融,无论行、住、坐、卧,都要带有觉性,除了需要用思维去工作以及熟睡这两个时段之外。
用思维去工作与睡着的时段是无法修行的,其余的时间则全都可以用来修行。因此,我们要努力频繁地觉知自己,行、住、坐、卧、吃、喝、做、说、想,都要带着觉性。
当身体在行、住、坐、卧、吃、喝、做、说的时候,我们都要不断地觉知;如果心开始想——有时想到好的,有时想到坏的,有时想了之后有快乐,有时想了之后有痛苦,有时想了之后会有贪、嗔、痴或善心生起,这一切我们都要有觉性地去知道。想了之后,生起了苦、乐,要知道;生起了善、恶,也要知道。
跟随隆波学法,就是在日常生活之中修行。如果以武术来类比,这是笑傲武林的绝顶功夫,因为它完全融入进了我们的现实生活中。每向前迈一步,都是在发展觉性;坐着,是在发展觉性;躺着,也带有觉性。除非是真要睡着时,才可以慢慢松开觉知,让心放松开来,那样很快就会睡着;如果觉性太强,就会睡不着——用不着为此惊慌。
因此,在日常生活之中修行——行、住、坐、卧、吃、喝、做、说,都要有觉性;心在想,也要有觉性。
我们的心总是在变化,当眼睛看见物体、耳朵听到声音、鼻子闻到气味、舌头尝到味道、身体有接触、心跑去想了,心就会变化。比如,当我们的眼睛看见色、看到美女,心就生起贪欲、生起喜欢的感觉,于是心就会变化,那是由于接触到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心的所缘所致。接触到心方面的所缘,是指“心去想”。想到这件事会快乐,想到那件事会痛苦,想到其他事会生起贪、嗔、痴。
我们要有觉性不断地紧随着去知道身心的变化,这称为“在日常生活之中修行”。
如果觉知更细腻——呼气,觉知;吸气,觉知;身体行、住、坐、卧,觉知;身动,觉知;身体静止,觉知。要常常地觉知。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心接触所缘之后,心就会变化:有时生起苦,有时生起乐,有时生起善,有时生起贪、嗔、痴,我们都要去觉知。
不改造,不对治,如其本来面目地知道。就是这样持续训练。然后,每天安排一段时间用于固定形式的修行,那样做可以增长心力,也能增强禅定的力量。
假如只是一味地在日常生活中发展觉性,时间一久,心没有了力量,修行就不是真的了。
跟中国人分享一下,隆波从儿时开始修行,七岁就实践、修习安般念。吸气念“佛”,呼气念“陀”,然后数“一”;吸气“佛”,呼气“陀”,数“二”……一旦心开始宁静,计数就消失了,只剩下吸气“佛”、呼气“陀”,心不再计数。
刚开始修行时,由于心非常动荡,就像是用三根绳子去捆绑心:第一根是呼吸,第二根是“佛陀”(名号),第三根是计数——去知道呼吸了几次。一旦心趋于宁静,挣扎程度不显著了,就无需再多用绳子了,吸气“佛”、呼气“陀”,就够了。心更宁静,“佛陀”也消失了,只剩下呼吸。呼气,觉知;吸气,觉知。等到心进一步宁静,呼吸也消失了。那时呼吸越来越浅、越来越浅,最后停驻在鼻端,只有一点点气息;最终完全停止,根本感觉不到呼吸;随后它变成光。光生起时,隆波就接着去观光。
当我们觉知呼吸时,经典称之为“遍作相”。呼吸消失,变成了光,称之为“取相”——中文有这些术语吗?真棒!这些术语连泰国人都不懂,有机会可以译给泰国人听。
一旦变成光,没有了呼吸,就无息可观了。身体许久才呼吸一次且极其微细,隆波就转而去观光明。一旦心极娴熟地与光明在一起,光明有时就可以缩小,不断地缩小,缩得越小浓度越高;有时这个光明又可以无限扩大,可以扩张到像太阳一样巨大……类似地。这属于“光遍”,收获的是奢摩他。
当我们的心聚焦于光,这称为“寻”;心和光打成一片,这称为“伺”;随后有喜、乐、“一心”生起。
隆波在达到这点之前就迷了路,一旦呼吸变成光,就开始想知道、想看见些什么。于是,光就像手电筒一样,照到哪里就可以感知到哪里。(对着有这样经历的弟子问)对吗?哦哟!无事不知、无事不晓,除了回看自己,别人是怎样的全都知道。后来常常回看自己,情况才慢慢好转——可以看到自己了。
最开始隆波跟随光跑去游览外面的大千世界,想去游历天堂,就真的可以看到天堂,然而不晓得所见的天堂是真是假,也许只是心自欺欺人而构建出来的。因此,隆布敦长老喜欢如此开示:“看的时候,‘看’本身是真的,但是所见的事物也许不是真的。”因此,把心外送出去游逛是没有什么意义的。
不久以后,隆波又发现天神是先于人类拥有无土培植技术的,人类的无土培植技术是后引进的。心就这样跑去外面游玩,非常享受,乐不思蜀。
某天隆波突然想到:自己去看天神们,他们享有美味的食物,自己却吃不到;他们有绚丽美妙的花园,自己却待不了;他们的房子非常漂亮,自己却无法居于其中。仅仅看到别人拥有的事物,就像是去富翁家参观了一圈,自己却并未成为富翁,而且也不能住进他家——根本没有发现这有任何意义可言。同时隆波也开始害怕——如果跟随光跑出去以后碰到了鬼,该怎么办?隆波曾是很怕鬼的,跟着光跑出去后看到鬼,那就糟糕了!
于是,隆波重新开始训练,从此不再跟着光跑。呼吸、呼吸,不让觉性缺失。在呼吸变成光之前,心一直有觉性地与呼吸在一起。呼吸一旦变成光,心便开始抓住光,这是“寻”;心与光在一起,成为“伺”,和光打成一片;喜、乐、“一心”生起之后,继续不断地观照。
而后隆波发现:心需要去观光,这依然是沉重的包袱。一旦看到心去看光是有负担的,便放下包袱,返观自心,于是得到了知者的心。
隆波虽然获得了知者的心,却不知其有何用,也就还是一直那样训练,不断地觉知。接下来,即便是在日常生活里,在行、住、坐、卧的时候,也都有知者临在。每一天,这个知者都在,几乎不会消失,即使消失也只消失很短的时间,很快又会回来。这个“知者”非常稳健,整日独立凸显。
后来隆波见到高僧大德,比如隆布信长老,他称隆波为“知者”,赐给隆波的法名就是“知者”,意思就是:心毫无刻意地作为知者而临在。那是训练了二十二年禅定的结果——心有力量。
隆波就这样训练了二十二年的安住型禅定,却不晓得接下来要如何做,只是想着:如果频繁修习禅定,有一天便能够体证道、果、涅槃。可是修行了二十二年,仍未体证道、果、涅槃,一直只是那样宁静、那样觉知自己,没有什么收获,只得到快乐和宁静而已。
当查阅佛法书籍时,看到高僧大德们教导“思维身体”,于是隆波便试着思维身体:去看头发。因为心有禅定——隆波以前的头发很长,和大家差不多,不像现在这样短。去看头发的瞬间,头发彻底消失,因为定力非常强;没有了头发,只剩下头皮,又继续去看头皮,头皮也消失了;接着又看到头骨,头骨也消失,脖子完全断掉。
因为禅定的力量非常强,看到哪里,哪里就完全消融。头断掉,没有了头,只剩下身体;又看身体,皮肉全消失了,只剩下骨头;继续看骨头,骨头完全爆开,炸成细小的碎片散落在地上;再继续看碎片,最后它们变成光;变成光后消融于整个宇宙,消失之后,心又返转回来。
因为定力很强,整个过程没花几分钟。观身,身体竟然爆炸,接下来隆波就不知道怎么办了。身体没有了,只剩下单一的心,一旦恢复身体感,隆波的蕴便又自动分离,因为明白了身与心是两回事。
隆波终于向前迈进了一点点,提升了一点点,但是却不知道这是修行的出路,因为没有高僧大德教导。隆波是跟隆波李尊者学习安般念的,那时自己才七岁,而且尊者在两年后就圆寂了,所以还没有机会学到毗钵舍那,只学到了奢摩他。而隆波如此训练了二十二年。有作为知者的心,看着身体工作,心是观者,但还没有从三法印(无常、苦或无我)的角度去观察。没看到三法印,只是看到身是一个,心是另一个,如此而已。
在我们能够分离名色时,仍未契入毗钵舍那。分离名色在经典中称为“名色分别智”——具备了可以分离名与色的智慧。但是名与色(身与心)的分离还不是毗钵舍那,毗钵舍那必须照见每一色法、每一名法的生灭是呈现三法印的——那才是毗钵舍那。
因此,隆波那时还没有修习毗钵舍那,只是在见到隆布敦长老之前就可以分离名色了。
下
2017年8月20日
1981年,隆波看到一本介绍佛牌的书,在书的尾页刚好有半页的空白处,上面写着一段法语:
心往外送,是集(苦因);
心往外送的结果,是苦;
心清楚地照见心,是道;
心清楚照见心的结果,是灭。
另外,心的自然特性是必然往外送,
心往外送以后动荡起伏,是集(苦因);
心往外送以后随着境界动荡起伏的结果,是苦;
心往外送以后没有动荡起伏、有觉性在,是道;
心往外送以后没有动荡起伏、有觉性在的结果,是灭。
所有的阿罗汉都拥有不往外送也不动荡起伏的心,拥有圆满的觉性作为心的家,从此彻见四圣谛。
长老是如此开示的!隆波读完之后,心感到非常震撼。
隆波在这之前看到的都是关于观身的开示,但自己观身观到身体爆炸,也没发现什么,观察之后根本毫无收获。读到这一段法谈,就在想:为什么这位师父教得那么奇怪,直接教导心?从没有听过任何一位高僧大德教导心,因为以前的时代全都是观身体的——佛使比丘教导安般念,是观身;隆波田长老的“手部动作”也是观身体;阿姜绸铎尊者教导“腹部升降”,还是身体;上座部在念诵佛陀之后,又是思维身体。
只有这位师父的开示很奇怪——教导“心”。心往外送是什么情况?隆波根本不知道,但是又感觉这个法很有吸引力,因为它如此强烈地震撼到了心!
隆波很想学,只是这本书当时用的是笔名,于是便四处打听:这位师父是谁?住在哪里?打听了很久,才知道他是隆布敦长老,而且还是阿姜范尊者的师父。阿姜范尊者是1980年圆寂的,而那时是1981年了,所以隆波认为隆布敦长老不可能还在世,怕是没有机会求法了,于是感到彻底绝望。
直到1982年,有人说长老还活着,就在苏林府。于是隆波立刻赶去顶礼长老,向他报告说:“我想修行”。长老闭上眼睛一言不发,将近一小时之后才睁开眼睛,开示道:“修行并不难,难的是那些不修行的人。已经读了很多的书,从现在开始读自己的心吧。”长老教导隆波读自己的心。“如果能读自己的心,就会明白‘心的四圣谛’。”长老问:“明白了吗?”隆波回答:“明白了!”
那时候隆波见到长老之后非常兴奋,长老问“明白了吗”,于是就回答“明白”,然后就告别了长老,随后坐火车回孔那府去顶礼隆波蒲尊者,那也是隆波第一次顶礼隆波蒲尊者,因为刚好顺路。
当火车从苏林府开动以后,隆波猛然警醒:隆布敦长老教导我要观心,心是什么样子的?心在哪里?用什么去观?怎么观?自己全部都不知道,可一兴奋却回答长老“明白了”。
长老教导隆波去读自己的心。心是如何的?不知道;心在哪里?不知道;怎么观?也不知道。所有与心有关的事,一概不知。隆波自己吓了一跳!一旦警醒了,接下来怎么做呢?惊慌失措之下,隆波回来观呼吸,重新吸气念“佛”,呼气念“陀”。
这是修行的基本原则——如果什么都做不了,我们就先修习奢摩他,好过什么都不做。那时候隆波惊慌失措,不知道要怎么做,就回来修习奢摩他,吸气念“佛”,呼气念“陀”,很快地,心就宁静下来。因为隆波已经习惯了每天这样练习,立即就可以入定(隆波演示瞬间入定)。
来得及看吗?没来得及呀?哎,丢脸啊(隆波对有他心通的弟子调侃)。
心一旦宁静了,退出禅定之后隆波就在思考:长老教导我要观心,心在哪里?心一定在身体里,不可能在身外,心不在农田,不在树上,也不在地上。因此,如果自己要观心,从今往后要觉知这个身体。
正如隆波说过的,身体就像心的家,心是家的主人。身体是家,如果找不到心,就先观身。类似于想见到家的主人但没见到,不知道他去哪儿了,那么就守在他家门口,总有一天他会回家,于是就可以见到。
因此,观心但是却观不到的时候,我们觉知的范围就别越过身体。这是修行的又一条原则——觉知自己的身与心,别越过身体而跑去外面游玩。如果打坐之后,心变得光明以后去外面游玩,那就违背了这条原则。它已经越过身体出去了,这是不行的。
隆波已经知道心在身体里,那么在身体的哪部分呢?心在头发里吗?去观头发,头发消融不见,没有看到心现身。还是在指甲、牙齿、肌肉、骨头……里?隆波从头到脚,再从脚到头,逐一搜寻心藏在身体的哪个部分。知道心在身体里,但它到底在哪儿呢?没找到。啊!搜遍了整个身体也没有找到心。
难道说心在苦乐的感觉里?那么去观乐受吧。于是隆波修习禅定,心有了快乐之后去观,观到快乐都灭去,变成中舍,也没看到心的呈现;再观舍受,还是没看到心显露出来。重新来过,这次选择一动不动地打坐,坐到全身酸痛,去看有没有心。坐到全身麻了,最后痛全消失,也没看到心。所以,心并不在苦受与乐受里。
心在身体里,但不在身体的某个部位,也不在苦、乐的感觉里,难道说心在念头里?于是隆波又不断地寻找。
心在念头里吗?隆波刻意地去想。想着经文“大慈大悲的佛陀纯净无染……”刚一想到“大慈大悲的佛陀”,就看到念头从胸口处的空无之中冒出来。“大慈大悲的佛陀纯净无染……”冒、冒、冒出来而后消失,它从空无之中冒出来,在胸口这里涌现后消失。隆波只是看见念头涌现出来而后消失,知者的心就立即生起了。因此,无论何时,当我们知道心去想了,知者的心便会生起。隆波就是这样不断摸索着前进。
要及时知道心在想,于是隆波就带领它去想“大慈大悲的佛陀纯净无染”,然后知道“心想”,而不是知道“想的内容”,这两者是不同的。如果知道“心想”,会遇见“知者”;如果知道“想的内容”,我们则是迷失的。两者是不同的。
“心想的内容”是指:比如,想到这件事觉得很好玩,想到那件事之后觉得不好,想到过去、未来。这样想个不停,心是散乱的。但如果知道心偷跑去想了,心就会即刻抽身出来变成知者,禅定也会凸显起来。
一旦出现这个状态,隆波就意识到:“喔!这个是旧货。”因为隆波从儿时就开始修定,得到的就是这个“知者”,所以现在感到舒服了,便开始呵护这个“知者”。要小心,这是错的!想要呵护知者——错了!
心有时会跑去抓住所缘,然后变成死结,于是隆波想方设法去解决——紧盯着它直到它完全爆炸,爆炸之后心又松脱出来。哦哟!好舒服。但很快心又重新去抓,这次再怎么紧盯也不爆炸了,于是使用定力把心当作刀去砍、砍、砍,最后一切都消解,心又再次松脱出来。
一会儿这么做,一会儿那么做。有时让心像针一样去扎,就像扎气球,扎、扎、扎……如果对准角度,“气球”是会爆的。就这样想方设法让心日日夜夜独立凸显,真是笨啊!如果还想这样操作,就直接入定啊,但那不是出路。
最后,心终于整日独立凸显,不再与其他现象有所牵连。这个境界持续了3个月。然后,隆波去顶礼长老,报告说:“我已经会观心了,可以观上一整天。”
长老瞟了一眼隆波,说:“还没有观心,你是在干扰心,在干扰心的状态。心的自然状态是想、演绎、造作。你却训练它不想、不演绎、不造作,一直是空空的、光明的、如如不动的。重新去实践,已经修错了,要去观心。去观心,而不是让你去装修心,让心变静止、空无与光明。”
隆波想:真是冤孽!努力了三个月还是修错,只是去呵护心如如不动了。这次重新开始,长老开示说“要看”,就像我们看书一样,只是读书而不是写书。别人已经写好了,我们只是读者;我们也不是评论员,无需说这个好、那个不好,别人并没有雇请我们评论,我们的职责只是读而已。
心也是同样的。我们观心工作时,不断地去“读”。观心工作,别进去打压它,别去装修它——让它必须好、必须快乐、必须宁静!如果我们努力去装修心,让它变好、快乐和宁静,那是在干扰心。
心好,知道好;心坏,知道坏;心快乐,知道快乐;心不快乐,知道不快乐;心宁静,知道宁静;心散乱,知道散乱。心是什么样子,就知道它是那个样子。只有这样才称为“观心”。
观心并不是进去干扰心,而是心无论怎样,就知道它是那样的。隆波就是这样紧随着去观察和了解,看到贪心生起而后灭去,嗔心生起而后灭去,以安住且中立的心,照见境界的生灭。
起先,心是没有中立的:生起贪,不喜欢;生起嗔,不喜欢;善法生起了,喜欢;快乐生起了,喜欢;痛苦生起了,不喜欢……一整天都是这样——喜欢和不喜欢。不断地去及时知道(上述这些),心最终就会中立。
有快乐,心只是知道快乐,对快乐保持中立;有痛苦,心只是知道痛苦,对痛苦保持中立。隆波如此训练了四个月。
有一天下班时,台风刚好抵达曼谷,风力极强,雷电交加,非常可怕。隆波从办公室打着伞出来,可是伞被吹坏,不能用了。隆波只好收起伞,结果被淋成了落汤鸡,只好去附近的寺庙躲雨。进到出家人的寮房里,由于自己全身是湿的,所以抱膝而坐,希望可以尽量减少弄湿的范围,稍后起身再把地板擦净,先就这样坐等雨停。
屋子的主人说他去洗澡,然后隆波就独自待着,这时看到心在担忧:“这样淋雨,一定会感冒的。”心一生起担忧,因为自己已经娴熟于及时地知道心了,所以在担忧生起的一刹那,隆波立即就觉知到,担忧当即消失。担忧灭去后,心集中起来,整个世间全部消失,而后心自行发生变化,隆波并没有做什么。心感叹起来,说:“心不是我!心不是我!”
经历了这个过程之后,隆波又去顶礼隆布敦长老。长老说:“可以依靠自己了,可以依靠自己了。继续用功,不断地去观照。”
因此,隆波修行始终依赖的是自我体会与观察,并没有一直跟自己的指导老师在一起。跟随高僧大德学法时,他教导要观心,隆波就不断地寻找心,直到最后终于找到——知道了“心想”,“知者的心”便会生起。得到“知者的心”以后,隆波又修错了,开始呵护知者。
别去呵护它,要放任它工作。心一会儿是知者,一会儿是想者,没关系。放任它去工作,而后我们去紧随着知道,进而会发现:心时苦、时乐、时好、时坏,一会儿想、一会儿紧盯、一会儿迷失,一整天这样变化。如此不断地去观察与了解,有一天智慧就会生起,明白“此心不是我!”
一旦心不是我,就再也没有什么是“我”了。
要慢慢地观察与体会,不断地用功。因此,实际上,法并不难。如果什么都做不了,就先训练让心宁静。
高僧大德隆布苏瓦长老曾经教导隆波,他说他第一次去顶礼阿姜曼尊者时,被指导说:“能观心就观心;观不了心就去观身;既观不了心,又观不了身,就修习奢摩他。”经由念佛陀或是观呼吸等方法来训练宁静,一旦心有了力量,就又可以回来修观。
这是修行的原则:能观心工作,就去观心。如果观不了心,就去观身,因为身是心的家。不断地观照下去,很快有了力量,又可以再回来观心。或者有时观身还是没有力量,就回来修习奢摩他。就是这样交替切换,直至心有了力量,再继续观。
隆波曾经失误过好几次:最初是只顾着随光跑到外面,除了浪费时间,其他一无所获;一旦不再跨过身体,不断地观照自己的身与心,心才可以继续向前,能够生起智慧。
要一步一步地前行,不断地用功。
没有谁可以让道果生起,当我们的戒、定、慧圆满以后,道果将会自行生起。想要让戒、定、慧圆满,我们的觉性必须圆满。
因此,我们要有觉性。行、住、坐、卧,去觉知自己;吃、喝、做、说,去觉知;心跑去想,去觉知;想了之后,生起苦乐、好坏,去觉知。是去知道“心在想”,而不是去知道“想的内容”。
要牢牢掌握住原则,反复地体会与聆听法。要经常且反复地听法谈,然后自己去用功。
好了,今天就到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