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1月16日 37’43”~44’53”
心的训练(形式)可以分为三类:第一类,是训练禅定让心获得宁静;第二类,是(训练)让心安住;第三类,是(训练)让心生起智慧。前两类属于奢摩他的修行,后一类属于毗钵舍那的修行。
(第一类)训练是为了让心得到宁静,其关注点是禅修所缘。引导心与感觉快乐的禅修所缘持续地在一起,柔和地引领,而不是紧盯或聚焦。紧盯或聚焦只会产生苦闷,不会感到快乐,因而也无法获得宁静。比如,隆波观呼吸时就会觉得舒服,在需要宁静时,与其放任让心去胡思乱想,还不如让心与单一所缘在一起——观呼吸,心宁静下来就得到了休息。
(第二类)如果想让心安住,其关注点就不再是禅修所缘了,而要以“心”作为重点,此时的主角已经切换。如果修习(是为了获得)宁静,那么禅修所缘便是主角;但如果训练让心安住,以便得到开发智慧所需的安住型禅定,那么“心”才是主角。主角由“所缘”变成了“心”——心跑了,知道;心跑了,知道,心就会安住。
(第三类)在开发智慧时,真正的主角既不是“所缘”也不是“心”,而是三法印——实相成为了主角。因此,如果观身时看到身体动来动去,这仍然属于修习禅定。如果观心时,心一动不动、空、光明,也还是属于修习禅定。但是如果可以看到正在移动的身体是无常、苦、无我的,这样就是契入毗钵舍那了。之所以可以洞悉到(实相),是基于非刻意界定时的自行界定。
开始,我们需要刻意地界定,接下来,即使不用刻意,心也会自行洞悉到这个身体是无常、苦、无我的——只会从其中一个角度看到,而不会(同时)从三个角度看到。
观心也是一样的,也需要自行界定。起先,我们也是刻意帮忙去界定——“光明的心”是无常的,一会儿就跑去想了,因此“想的心”与“仅仅空的心”并不是同一念心。慢慢地引导它去看、去教育它,接下来就会自行照见——在没有刻意界定时会自行界定。那是真正提升到开发智慧的时刻——洞悉到三法印。
只要尚未看到三法印,就仍然不算是在修习毗钵舍那。即便观身、观心,也还是属于奢摩他。如果观身时紧盯身、观心时紧盯心,那只是在一味地修奢摩他而已。可是,如果可以知道“心跳进去盯着身”、“心跳进去盯着空”了,心就会安住起来。
心一旦安住,觉性捕捉到身,假如曾经界定过“身的三法印”,这时就会看到(身的)三法印。心安住以后,假如曾经界定过“心的三法印”,在觉性捕捉到心的一瞬间,想蕴便会界定“心的三法印”,这样才称得上是在修习毗钵舍那。
心真正开始修习毗钵舍那以后,耗时就不多了。耗时最多的其实是在准备阶段,那是为了能够毫无刻意地照见实相(三法印)。因此我们要训练到没有刻意——没有刻意要有觉性,身体一动,觉性就自行生起;没有刻意要生起禅定、获得知者,心一有风吹草动就自行捕捉到,心毫无刻意而自行安住;没有刻意要开发智慧,但是觉性一捕捉到身,想蕴就界定“身的三法印”,觉性一捕捉到心,想蕴就界定“心的三法印”,必须这样自行运作才行得通。只要还有刻意、还需要刻意,道和果就不会生起。
刻意修习业处——每个人都是这样的。开始练习以后,总在想着要怎么做?要怎么做?那是做不到的。隆波每天都在说:“做不到的。”那么我们训练什么呢?我们训练直至获得自动自发的觉性、自动自发的禅定、自动自发透过想蕴去界定三法印的智慧——训练让心自动自发地生起智慧。
一旦达到“没有刻意让它生起,它也会自行生起”的程度,我们的动机里就没有了贪。“贪的动机”是属于贪心,是心里的刻意——刻意的界定。比如,练习时喜欢刻意在内心界定。只要还有刻意,心就还在造业,还在构建“有”、创造“生”。因为心的刻意动机正是造业的因,《阿毘达摩》对此的阐述是完全正确的。
我们必须训练到没有刻意觉知而自行觉知,这是不会无缘无故发生的。最初必须先刻意去训练、去觉知,直到驾轻就熟,心能够自行看见为止。心可以自行看见时,我们便没有了刻意。
“刻意”(动机)会构建“有”、造业。一旦没有了刻意,“有”就会灭去,心就从“有”中松脱出来,而契入出世间,于是便会生起圣道、圣果。
(因为)生起的圣道、圣果是属于出世间法,不再是“有”,所以那时不存在刻意令其生的动机。因此,佛陀才会教导说:没有任何人能刻意让道、果、涅槃生起。这是千真万确的,没有谁能命令心生起道、果、涅槃。没有任何人可以让道、果、涅槃生起,它是自行生起的。一旦没有了刻意的动机,心不再刻意界定三法印,而它会自动自发地进行。
想要来到自动自发的阶段,必须依靠训练。训练到觉性自动自发、禅定自动自发,训练到懂得自动自发地开发智慧。自动自发地开发智慧即指:觉性一捕捉到什么现象,心就会安住,抽身成为知者、观者,而后想蕴自行界定该现象是无常、苦、无我的,包括“在界定的心”本身也是苦、无常、无我的。